在階級斗爭遠比吃飯穿衣重要的年代,有著兩頂“黑帽子”(右派加歷史反革命)的父親,使我未出生就注定了劣等公民的命運。當中國人民意氣風發的跑向共產主義天堂的時候,我開始了艱辛的人生掙扎。在最不需要知識的歲月里,背著“可教子女”的包袱,混完了中小學,然后到最廣闊的天地里施展“修地球”的作為。
四年多農村生活就琢磨倆字:謀生。當時有一技之長者很受羨慕,便開始技藝的求索。初學木匠手藝,因力氣不濟而沒長出息;再學針灸因沒收入而難以堅持,又學無線電因經濟不接而無法長進,最后電機修理與“職業照相”倒為我贏得了些許名與利的收獲。不是用情不專,實在是因為謀生——改變生活現狀,當時對我來說是天下最大最大的事了。年紀雖幼,頗有心得:不息的奮斗總有收獲。
正當母親為我能否娶上媳婦開始發愁時,隨著父親的復職家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我也揣著羞澀的成績混進了師范,鯉魚翻身也算修成“正果”。后又半路出家,再修學問,不說甘苦總想上進。
感恩社會,趕上開明的改革,年輕與知識兼俱的我給點陽光就想燦爛,憑借鄉辦廠的小有成就,成為最年輕的鄉長、書記、局長,每天忙忙活活打理著雖不情愿,但為了仕途又不得不做的一切。正當順風順水之時突遭變故,在特殊的環境里拋去現實的浮躁,才開始靜靜的獨立思考,突有幡然悔悟之明,舍得——舍得,舍了一介“混事小官,” 遂了創造經濟、實現自我的宿愿,在近不惑之年找到了久違了的真正屬于我的自立與自信。
感謝三利和冀中,給我修煉企業功夫的兩個舞臺,總想給企業以好的回報,雖有大志,苦于才疏,終無大的建樹,聊以自慰的是有些思考收獲。每每面對年輕的員工時總有一種強烈的責任欲望:把我對人生的感悟,把我所積累的知識技能傳遞給他們,愿對其人生成長有所幫助。
除去父母的基因社會打磨了我的性格:謙恭的外表和骨子里的傲氣。因向往優秀所以沒法不使勁勤奮,自知天份不高也就特知道努力學習。堅信:忠誠敬業的精神+堅韌不拔的毅力,就是收獲人生的兩把鐮刀。
你要問我,今后最想做的事是什么?答曰:已之所欲布施于人——把我自強不息的意志移植到員工的骨子里去。當然不知這是否是我的一廂情愿,我想不會。
吳里明
2004.4.6夜于冀中